全宋文

卷四十四

袁淑

秋晴賦

　　是月也，聲晷合，朝夜分。霆收耀，虹戢文。炎都褰埃，旻滌氛。曳悲泉之凝霧，轉絕垠之嚴雲。○《藝文類聚》三。又《初學記》三引兩條。

正情賦

　　解蘊麝之芳衾，陳玉柱之鳴箏。○《文選》江淹《別賦》注。又江淹《望荊山詩》注。

桐賦

　　越眾木之薰，勝雜樹之藻縟。信爽幹以弱枝，實裏素而表綠。若乃根荑條茂，曠心沖。貞觀於曾山之陽，抽景於少澤之東。被籍兮煙霞，懷珮兮星虹。儀丹丘之瑞羽，棲清都之仙宮。○《藝文類聚》八十八。

謝中丞章

　　竊惟此職昭贊，實預損益，必須兼□威正，刺骨窮文。使權家勳族，不敢藉強而侮物；戚門右姓，不得稱雄以掩眾。昔傅咸治職，臣僚戢懼；孫寶移疾，卿尹皆怠。○《御覽》二百二十六。

　　懸法象魏，先政甸衛。○《文選》陸倕《石闕銘》注。

防禦索虜議

　　臣聞函車之獸，離山必斃；絕波之鱗，宕流則枯。羯寇遺醜，趨致畿甸，蟻萃螽集，聞已崩殪。天險巖曠，地限深遐，故全魏戢其圖，盛晉輟其議，情屈力殫，氣挫勇竭，諒不虞於來臨，本無怵於能濟矣。乃者燮定攜遠，阻違授律，由將有弛拙，故士少志。圍潰之眾，匪寇傾淪，攻制之師，空自班散，濟西勁騎，急戰蹴旅，淮上訓卒，簡備靡旗。是由綏整寡衷，戎昭多（昹）〔昧〕，遂使（栲潞）〔潞子〕入患，（泉伊）〔伊川〕來擾，紛殄姬風，泯毒禹績，騰書有渭陰之迫，懸烽均咸陽之警。然而切揣虛實，伏匿先彰，校索技能，譎詭既顯。地千里，彌行阻深，表裏躓，後先介逼。捨陵衍之習，競湍沙之利。今虹見萍生，土膏泉動，津陸陷溢，痁禍洊興，芻已單，米粟莫係，水衿帶，進必傾霣，河（溢）〔隘〕扁固。退亦墮滅。所謂棲烏於烈火之上。養魚於叢棘之中。

　　或謂損緩江右，寬繕淮內。竊謂拯扼閩城，舊史為允，棄遠涼土，前言稱非。限此要荒，猶弗委割。況聯被京國，咫尺神甸，數州摧掃，列邑殲痍，山淵反覆，草木塗地。今丘賦千乘，井萬集，肩摩倍於長安，締袂百於臨淄，什一而籍，實慊氓願，履畝以稅，既協農和。戶競戰心，人含銳志，皆欲贏糧請奮，釋緯乘城。謂宜懸金鑄印，要果壯之士，重幣甘辭，招（推）〔摧〕決之將，舉薦板築之下，抽登臺皁之閒，賞之以焚書，報之以相爵，俄而昭才賀闕，異能閒至。

　　戎貪而無謀，肆而不整，迷乎向背之次，謬於合散之宜，犯軍志之極害，觸兵家之甚諱。咸畜憤矣，僉策戰矣，稱願影從，謠言緡命。宜選敢悍數千，騖行潛掩，偃旗裹甲，鉗馬銜枚，檜稽而起，晨壓未陣，旌譟亂舉，火鼓四臨，使景不暇移，塵不及起，無不禽鎩獸讋，冰解霧散，掃洗（哨）〔〕類，漂鹵浮山。如有決罦漏網，逡窠逗穴，命淮汝戈船，遏其還逕，兗部勁卒，梗其歸塗。必翦元凶，懸首麾下，乃將隻輪不反，戰（槥）〔〕無旋矣。於是信臣騰威，武士繕力，緹組接陰，鞞柝聯響。

　　若其偽遁羸張，出沒無際，楚言漢旆，顯默如神，固已日月蔽虧，川谷蕩貿。負塞殘，阻山燼黨，收險竊命，憑城借（土）〔一〕，則當因威席卷，乘機芟勦。汴泗秀士，星流電燭，徐、阜嚴兵，雨湊雲集，蹶亂桑溪之北，搖潰瀚海以南，絕其心根，勿使能植，銜索之枯，幾何不蠹。是由涸澤而漁，焚林而狩，若浚風之舞輕籜，杲日之拂浮霜。既而尉洽荷掠之餘，望弔網悲之鬼。然後天行樞運，猋舉升，青蓋西巡，翠華東幸，經啟州野，滌一軫策，俾高闕再勒，燕然復銘。方乃奠山沈河，創禮輯策，闡燿炎、昊之遺則，貫軼商、夏之舊文。

　　今眾賈拳勇，而將術疏怯，意者稔泰（自）〔日〕積，承平歲久，邑無驚赴之急，家緩餽戰之勤，闕閱訓之禮，簡參屬之飾，且亦薦採之法，庸未蔇歟。若乃邦造里選，搉論深切，躬擐盡幽，斬帶尋遠，設有沈明能照，俊偉自宣，誠感泉雨，流通金石，氣懾飛、賁，知窮苴、起，審邪正順逆之數，達昏明損益之宜，能睽合民心，愚叡物性，登丹墀而敷策，躡青蒲而揚謀，上說辰鑒，下弭素言，足以安民紓國，救災恤患。則宜拔過寵貴之上，褒升戚舊之右，別其旂章，榮其班祿，出得專譽，使不稟命，降席折節，同廣武之請，設壇致禮，均淮陰之授。必有要盟之功，竊符之捷。

　　夷裔暴很，內外侮棄，始附之眾，分茷無序，蠱以威利，勢必攜離，首順之徒，靡然自及。今淶繹故典，瀍土纓緌，翦焉幽播，折首凶狡。是猶眇者願明，痿之思步，動商遄會，功終易感。劫晉在於善覘，全鄭實寄良諜，多縱反閒，汩惑心耳，發險易之前，抵興喪之術，衝其猜伏，拂其嫌嗜，汩以連率之貴，餌以析壤之資，罄筆端之用，展辭鋒之銳，振辯則堅圍易解，馳羽而巖邑易傾。必府鬲土崩，枝榦瓦裂，故燕、樂相悔，項范交疑矣。

　　或乃言約功深，事邇應廣，齊圉反駕，趙養還君，盡輿誦之道，畢能事之效。臣幸得出內層禁，游（心）〔息〕明代，澤與身泰，恩隨年行，無以逢迎昌運，潤飾鴻法。今塗有遺鏃，蠆未息蜂，敢思涼識，少酬閎施。但坐幕既乏昭文，免冑不能致果，竊觀都護之邊論，屬國之兵謨，終、之抗辭，杜、耿之言事，咸云及經之棘，猶闕上，燭郛之敬，裁收下策。自恥懦木，智不綜微，敢露昧見，無會昭採。○《宋書‧袁淑傳》。

與始興王濬書

　　袁司直之視館，敢寓書於上國之宮尹。日者猥枉泉賦，降委弊邑。弊邑敬事是遑，無或違貳。懼非郊贈之禮，覲饗之資，不虞君王惠之於是也，是有懵焉。弗圖旦夕發咫尺之記，籍左右而請，以為胥授失旨，爰速先幣。曾是附庸臣委末學孤聞者，如之何勿疑。且亦聞之前志曰，七年之中，一與一奪，義士猶或非之。況密邇旬次，何其裒益之亟也。藉恐二三諸侯，有以觀大國之政。是用敢布腹心，弊室弱生，砥節清廉，好是潔直，以不邪之故，而貧聞天下。寍有昧夫嗟金者哉。不腆供賦，束馬先璧以俟命。唯執事所以圖之。○《宋書‧袁淑傳》。

與何尚之書

　　昨遣（脩）〔修〕問，承丈人已晦志山田，雖曰年禮宜遵，亦事難斯貴，俾疏、班、邴、魏，通美於前策，龔、貢、山、衛，淪慚乎曩篇。規迨休告，雪滌素懷，冀尋幽之歡，畢闕〔棲〕玄之適。但淑逸操偏（迴）〔迥〕，野性（夢）〔瞢〕滯，果茲沖寂，必沈樂忘歸。然而已議塗聞者，謂丈人徽明未耗，譽業方籍，儻能屈事康道，降節殉務，舍南瀕之操，淑此行（求）〔永〕決矣。望眷有積，約日無誤。○《宋書‧何尚之傳》。

游新亭曲水詩序

　　離榭修幕，陵隧坡阜，鑣容旆綵，裛野麗雲。○《御覽》三百五十八。

真隱傳

　　鬼谷先生，不知何許人也，隱居韜智，居鬼谷山，因以為稱。蘇秦張儀師之，遂立功名。先生遺書責之曰：「若二君豈不見河邊之樹乎？僕御折其枝，波浪盪其根，上無徑尺之陰，身被數尺之痕，此木豈與天地有仇怨，所居然也；子不見嵩岱之松柏，華霍之檀桐乎？上枝干於青雲，下根通於三泉，千秋萬歲，不受斧斤之患。此木豈與天地有骨肉哉，蓋所居然也。」○《藝文類聚》三十六。《御覽》五百十，并引《真隱傳》。

弔古文

　　賈誼發憤於湘江，長卿愁悉於園邑，彥真因文以悲出，伯喈衒史而求入，文舉疏誕以殃速，德祖精密而禍及。夫然！不患思之貧，無苦識之淺，士以伐能見斥，女以驕色貽遣。以往古為鏡鑑，以未來為鍼艾，書余言於子紳，亦何勞乎蓍蔡。○《藝文類聚》四十。

雞九錫文

　　維神雀元年，歲在辛酉，八月己酉朔，十三日丁酉。帝顓頊遣征西大將軍下雉公王鳳，西中郎將白門侯扁鵲，咨爾浚雞山子。維君天姿英茂，乘機晨鳴，雖風雨之如晦，抗不已之奇聲。今以君為使持節金西蠻校尉西河太守，以揚州之會稽，封君為會稽公，以前浚雞山為湯沐邑。君其（祇）〔祗〕承予命，使西海之水如帶，浚雞之山如礪。國以永存，爰及苗裔。○《藝文類聚》九十一引袁淑《誹諧記》。

勸進牋

　　浚山侍郎丁鴻、舍人鳧亭男梁鴻、郎中蘇鵠死罪。伏惟君德著朝野，勳加鵷鷟，故天王鳳皇，特錫位封。（令）〔今〕鳳鵲等在柏外，願時拜受。不勝欣豫之情，謹詣棲下以聞。○同上。

驢山公九錫文

　　若乃三軍陸邁，糧運艱難，謀臣停算，武夫吟歎；爾乃長鳴上黨，慷慨應（邗）〔官〕，崎嶇千里，荷囊致餐，用捷大勳，歷世不刊，斯實爾之功也。音隨時興，晨夜不默，仰契玄象，俯協漏刻，應更長鳴，毫分不忒，雖挈壼著稱，未足比德，斯復爾之智也。若乃六合昏晦，三辰幽冥，猶憶天時，用不廢聲，斯又爾之明也。青脊隆身，長頰廣額，脩尾後垂，巨耳雙磔，斯又爾之形也。嘉麥既熟，實須精，負磨迴衡，迅若轉電，惠我眾庶，神祇獲薦，斯又爾之能也。爾有濟師旅之勳，而加之以眾能。是用遣中大夫閭丘騾加爾使銜勒大鴻臚（班）〔斑〕腳大將軍宮亭侯，以揚州之廬江，江州之廬陵，吳國之桐廬，合浦之珠廬，封爾為（中廬）〔驢山〕公。○《藝文類聚》九十四。《初學記》二十九。《御覽》九百一引袁淑《誹諧集》。

大蘭王九錫文

　　大亥十年九月乙亥朔十三日丁亥，北燕伯使使者豪豨，冊命大蘭王曰：咨惟君稟太陰之沈精，摽群形於（元）〔玄〕質，體肥腯而洪茂，長無心以遊逸，資豢養於人主，雖無爵而有秩，此君之純也。君昔封國殷商，號曰豕氏，葉隆當時，名垂於世，此君之美也。白蹢彰於周詩，涉波應乎隆象，歌詠垂於人口，經千載而流響，此君之德也。君相與野遊，唯君為雄，顧群數百，自西徂東，俯歕沬則成霧，仰奮鬣則生風，猛毒必噬，有敵必攻，長驅直突，陣無全鋒，此君之勇也。○《初學記》二十九。《御覽》九百三。

常山王九命文

　　及至圖身失所，羈靮人間。馴纓服制，惟意所牽。登（搵）〔楹〕而遨，（均）〔抱〕梁而眠。拾摭遺餘，恣口所便。○《初學記》二十九。《御覽》九百十。

袁覬

臨終與兄顗書

　　史公才識可嘉。足懋先基矣。《南齊書‧袁彖傳》彖小字史公。

袁粲

臨終啟

　　臣義奉大宋。策名兩畢。今便歸魂墳壟。永就山丘。《南史‧袁粲傳》。

與釋道明書稱釋寶亮

　　頃見亮公。非常人也。比日聞所未聞。不覺歲之將暮。珠生合浦。魏人取以照車。璧在邯鄲。秦王請以華國。天下之寶。當與天下共之。非復上人貴州所宜專也。《高僧傳人》。

妙德先生傳

　　有妙德先生。陳國人也。氣志淵虛。姿神清映。性孝履順。棲沖業簡。有舜之遺風。先生幼夙多疾。性疏嬾。無所營尚。然九流百氏之言。雕龍談天之藝。皆泛識其大歸。而不以成名。家貧嘗仕。非其好也。混其聲。晦其心用。故深交或迕。俗察罔識。所處席門常掩。三逕裁通。雖揚子寂漠。嚴叟沈冥。不是過也。修道遂志。終無得而稱焉。又嘗謂周旋人曰。昔有一國。國中一水。號曰狂泉。國人飲此水無不狂。唯國君穿井而汲。獨得無恙。國人既并狂。反謂國主之不狂為狂。於是聚謀共執國主。療其狂疾。火艾針藥。莫不必具。國主不任其苦。於是到泉所酌水飲之。飲畢便狂。君臣大小。其狂若一。眾乃歡然。我既不狂。難以獨立。比亦欲試飲此水。《宋書‧袁粲傳》《南史》二十六。

託為道人通公駮顧歡夷夏論

　　白日停光。恆星隱照。誕降之應。事在老先。似非人關。方炳斯瑞。又老莊周孔有可存者。依日末光。馮釋遺法。盜牛竊善。反以成蠹。檢究源流。終異吾黨之為道耳。西域之記。佛經之說。俗以膝行為禮。不慕蹲坐為恭。道以三繞為虔。不尚踞傲為肅。豈專戎土。爰亦茲方。襄童謁帝。膝行而進。趙王見周。三環而止。今佛法在華。乘者常安。戒善行交。蹈者恆通。文王造周。太伯創吳。革化戎夷。不因舊俗。豈若舟車。理無代用。佛法垂化。或因或革。清信之士。容衣不改。息心之人。服貌必變。變本從道。不遵彼俗。教風自殊。無患其亂。孔老釋迦。其人或同。觀方設教。其道必異。孔老治世為本。釋氏出世為宗。發軫既殊。其歸亦異。符合之唱。自由異臆說。又仙化以變形為上。泥洹以陶神為先。變形者白首還緇。而未能無死。陶神者使塵惑日損。湛然常存。泥洹之道。無死之地。乖詭若此。何謂其同。《齊書‧顧歡傳》《南史‧顧歡傳》。